抗日战争研究

抗日战争研究︱现金移运:抗战爆发前后国民政 

来源:抗日战争研究 【在线投稿】 栏目:综合新闻 时间:2020-11-03

战争需要钱,这一点,人们耳熟能详。抗战期间,郭沫若曾经转引英国吉清纳元帅的话说:“现代战争的要素有三,便是人力、财力、火力。其中,财力的动员尤其重要,决定着其他因素的动员能否真正落到实处。”财政动员包括政策、实践层面很多内容,比如增加税收、发行债券、金融统制等等,最直接也最主要的是为战争提供足够的军费且保证调度方便。正因此,1937年六七月间,当战争阴云笼罩华北上空时,蒋介石与外籍财政顾问史典法尼频频会面,讨论最多的就是财政及国防经济问题。而在这前后,正是出于对钱的敏感,国民政府考虑、策划和组织了大规模的银行现金移运,从中可以看到国民政府应对战争的努力及局限。

风吹草动下的现银关切

1935年底,由于日本的压迫,冀察政务委员会成立,“华北特殊化”成为事实。毋庸置疑,冀察政务委员会具有一定的日本背景,聚集了一批亲日分子,所执行的政策相当程度上要顾及日本的利益。1936年上半年,围绕着外资银行现银移运问题,华北地方当局与南京中央之间发生争执。


法币百元钞票

法币改革之后,中国货币体制由银本位制度转向纸币制度,外资银行经过与中国财经当局谈判,相继接受这一制度转型,缴出行中现银,兑换法币。1936年初,华北地区除日本以外的外资银行均与中国达成协议,将现银南运,兑换法币。但是,外资银行现银南运时,却杀出了一个程咬金,外交部部长张群在给财政部的函电中讲道:“津埠汇丰、麦加利、花旗、中法工商、德华、华比、华义等银行,现存白银共计472万余元,本拟运往上海,调换中国法币,并领有财政部护照在案,惟天津海关不准放行,致迄今未能起运。”天津海关不放行,缘于华北地方当局的指使。天津市市长萧振瀛指责上海方面以另给利息换取现银南运,他打电报给财政部长孔祥熙说,一个地方安定人心,全在现洋。一旦现银南运,必然动摇平津地区的金融基础,更关键的,他指责外籍银行现洋南运,是因为运到上海后,会另给利息,平市则无。

对于萧振瀛的指责,孔祥熙矢口否认,回电萧振瀛:“沪上外商银行兑换法币之三行,并未有优厚之规定,接洽数月,始行交出,而日本在沪各银行,至今尚未遵办,足证传闻之词,幸勿置信。”不过,萧的指责确也不是空穴来风。3月31日,外交部部长张群在致财政部函中说道:“可否将各该银行现存白银,就近扫数交由天津中央、中国、交通等银行收领,换给法币,并请援照上海各国银行移交白银办法,按三分之二核给五厘利息二年,以符法令,并使京沪办法,得归一律。”可见,上海方面似有优惠措施换取外资银行现银南运,只是由于华北当局的阻挠,才使这一做法无法实施。上海方面的举措当然不会仅仅是地方所为,背后离不开国民政府的支持。

经过交涉,国民政府对华北地方当局做出退让,允许外资银行现银暂不南运,华北地方当局则得寸进尺,继续向南京方面施加压力,要求由河北省银行单独收兑华北地区外资银行所存现银。对此,孔祥熙强调此项现银不可由地方银行单独收兑,按规定必须统一交给中央、中国、交通三行兑换法币,这是全国一律的行为。不过顾虑到华北的特殊性,尤其考虑到华北地方当局背后的日本因素,孔祥熙不得不再次向华北地方当局作出让步,同意由中交两行与河北省银行会同收兑。

国民政府与华北地方当局围绕着外资银行现银兑付的交涉,孤立地看,似乎只是中央和地方间的利益之争,但如果把眼光放长向前延伸,或会发现问题并不这么简单。早在法币改革刚刚开始的1935年11月9日,华北日本驻北平领事馆武官高桥坦向宋哲元提出的《华北金融紧急防卫要纲》中,就要求禁止华北现银南运。宋哲元同意了日本这一要求,和河北省主席商震、山东省主席韩复榘一起,下令禁止现银南运。可见,华北地方当局对现银的控制企图,背后实际还有日本指使并撑腰。

国民政府围绕着现银南运问题和华北地方当局的角力,虽以国民政府的退让告终,但可以看出此时南京方面已经开始注意现银的集中。之后,随着中日关系日渐紧张,国民政府集中现银的要求日益迫切。1936年8月下旬成都事件和9月初北海事件相继发生,中日间围绕两案展开交涉,日本施以武力威胁,两国间呈剑拔弩张之势。9月24日,蒋介石与吴鼎昌、王世杰商谈对日外交时已经谈到:“我当早日准备整个之计划,如战争一开,决为长期战争,以期最后胜利也。”基于这样的判断,蒋开始筹谋紧急调运现银,以防不测。同日,蒋特电青岛市市长沈鸿烈,告以:“对日外交形势难免破裂,请兄从速准备以免不测。”并嘱其密切注意侦察日本动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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